见衙门里的二把手都开口了,王伦便知此事逃脱不掉,索性也就洒脱一点,高声应道:“王家也愿意为衙门捐钱十万,精粮二百石,粗粮三百石。”
“马家也愿意!”
“韩家愿意!”
......
虽然不知道张风那肚子里卖的什么药,但有了王伦起头,其他的富商豪绅们纷纷‘慷慨解囊’,最少也要在面子上过得去,对于他们来说,这十万钱,五百石粮食很是让人肉痛,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,索性也就捐了。
“哈哈!”朱汉三笑得合不拢嘴,每有一人捐款,他就拉着那人攀谈一阵,趁机拉进感情。
既然钱也捐了,人也见了,众人办完事后相继告辞离开。
只剩下张风留在最后,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汉三。
“怎么,张县尉你还有何事?”
朱汉三曾在张风家做过短工,也正是因为张风他才得以发家,不管张风打着什么目的,都对朱汉三有恩,可自从朱汉三前往洛阳求官的时候,张风却派人半道截杀,本来可以合作的两家人,却因这事而闹得愈合不了,虽然两人都未捅破那层薄纱,但谁都知道今后在这经县,有他朱汉三就绝对不会有张风。
“朱大人,你还真敢与恶鬼-交易!看你也是个心思玲珑之辈,切记莫要上了贼船而下不来!”
张风犹豫了一会儿,沉声说道。
“呵呵,这就不用张县尉担心了,不过本官却是从某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情,张县尉你想敛财,只要来路正,谁都不会拦你,但是嘛....那种事情最好别在经县境内发生,若是让本官知晓张县尉你在自家门前都搞那一套的话!那本官可是要上门叨扰了!”
面对张风的威胁,朱汉三嗤之以鼻,他不知道张风是什么人,也懒得去管,但他家里出现了张三那种人,就让朱汉三引为不耻,你说你放着大好年华不去享受,家底又非常丰厚,却偏偏要去做那下三滥的事情,这不是匪,又是什么?
“哼!那本官就预祝朱大人你步步高升了!告辞!”
张风话里有话,暗带嘲讽,说完后便拂袖离开,那眼中闪烁的怨毒之色却是令朱汉三有些心惊。
“大人,这张风也不是什么好鸟!今晚怎么不针对他?刚才若是大人你一声令下的话,我定能带人留下他来!”
裴元绍来到朱汉三的跟前,低声问道:“要不要我现在就带人上去截下他!也好解了大人你的这块心病!”
“谈何容易啊!”戏志才苦笑道:“张风进县衙之前,衙门附近的街道上就突然多了数十名带刀巡逻的甲士,若是张风在衙门里出了事,保不齐那些人会冲闯衙门,裴兄弟你们手中都没几把刀,甲胄又不齐,硬拼的话,伤亡颇大,得不偿失!”
“嗯!志才所言有理!”朱汉三闻言后点了点头,拍着裴元绍的臂膀笑道:“只要李虎那小子把兵刃甲胄送来,本官才有一丝与张风较量的底气,现在为时尚早,得慢慢来。”
“唉,一切听从大人安排,若是无事,那在下就带弟兄们下去用饭了!”
裴元绍告辞离开后,戏志才皱眉说道:“裴元绍野性难驯,又对张角格外崇拜,留下此人,终究是个隐患。”
“我又何尝不知?”朱汉三看着裴元绍远去的背影,苦笑道:“可眼下还需要他们出力才行,等那些世家答应的粮食送来后,再慢慢地招募士卒,打造咱们自己的队伍。”
第二天清晨。
百姓们见一车车粮食从各个世家的仓库运出,送往衙门,一问之下才得知这经县变天了。
县令老爷换成朱汉三,而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各个世家豪族出钱出粮充盈府库,不知不觉间,一个朱汉三准备对百姓伸手的消息竟在城中传播,看到世家们都被朱汉三给割了肉,百姓们则更是仿徨不安,一时间,整座城池都充斥着对朱汉三非常不利的消息。
随后数日,越演越烈,更有甚者,已经把朱汉三给比喻成吃人不吐骨头地恶魔。
这日,朱汉三正在县衙后院用着早餐,就在这时,只见张辽与戏志才、裴元绍联觉赶来,人还未到,他就听见裴元绍那惊慌地声音。
“大人,不好了!”
“我说你们三儿,这是怎么了?都还没吃早餐吧?来,来,一起!”
朱汉三不明所以,看着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,连忙笑着招呼三人坐下。
“哎哟喂,我说大人呐!你现在还有心情吃饭?坊间的流言蜚语都是针对大人您的!”
裴元绍焦急地把他听到的一些消息都给朱汉三说了出来。
大多都是针对朱汉三贪赃枉法,刮取民脂民膏地流言蜚语。
“我道是什么?就这些?安心啦,别那么大惊小怪的,都坐下来用饭,跟你们说啊,他们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呗,咱们又不能去把他们的嘴都给缝上不是,只要我们衙门今后不对百姓做坏事,那这种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。”
朱汉三一听,暗自乐了,这种舆论打击,他是最不怕的,正所谓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只要他不做对不起百姓的事情,那这种流言蜚语自然是不攻自破。
“哎呀!大人你这么说,在下就明白了,怪不得大人你这几天都不慌不忙的,原来是胸有成竹啊!”裴元绍从桌上拿起一根油条就吃了起来,笑赞道:“大人你做得这种油条真好吃,怎么不对外出售?这样一来也能为衙门创收啊!”
“吃你的吧!”朱汉三拿起一根油条塞进裴元绍的手里后,笑骂来一句转头看向戏志才,问道:“志才,这几日那张风都在做什么?”
“自从那天来衙门里一趟后就窝在家中,这几日都未出来过。人大,人言可畏啊!当小心应对外面的流言蜚语!”
戏志才回了一句后,谨慎地问道:“如今大人你的护卫人数足有六十人,兵刃甲胄也置办齐全,不如以懈怠值守的名义拿下张风,绝了这个后患。”
“哦?文远你招到十来人啦?”
朱汉三摆了摆手,示意别在此事上过多费心,他自有主意,当即笑道:“得多多努力啊!不过这队伍人数贵精不贵多,不能滥竽充数。”
“谨遵大人教诲!辽,遵命!”
这几天张辽越来越沉稳,一般情况下你不问他,他都不讲话,话虽然变少了,但为人处世之道却变得越发老练,或许是跟他的家境有关。
“说到甲胄兵刃,我这就奇了怪了,那李虎的神兵铺自从答应供应大人你的兵刃那日起,就不再打造民间铁器,天天都在打造兵刃甲胄,对外宣称是大人你预定的!大人你真打算招募那么多的士卒?这安平国中尉不管?”
裴元绍担忧地说道:“那可是足足有数百把军用钢刀啊,这事若是传扬出去的话,恐对大人你,不利啊!”
“什么?竟有此事?”
朱汉三闻言大惊,连忙起身拉着裴元绍急声问道:“那李虎在这些日子里果真打造了数百把钢刀?而且还是军用的?”
“是呀!昨日我才从那神兵铺回来,见他后院的屋子里全都摆满了环首刀,一排排的,很好数,当时我还纳闷地问了一句,李虎却说是大人你预定的,莫非是那李虎诓骗我?”裴元绍见状后,也觉得此事干系甚大,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,最后更是脸色狰狞地问道:“不是大人你的主意?要不要我现在带人去把那李虎拿下?”
“看来是张宝的借鸡生蛋之计,”戏志才回过神来,苦笑着解释道:“那李虎乃是张宝的门生,以往有刘尧在上头压着,他还不敢过于张扬,现在这经县由大人你做主后,那李虎便借着为大人你充实护卫为名,暗中打造战刀,他们所图甚大啊!我们不得不防。”
“啊?是张宝让打造的?看来张天师要做大事情啊!”裴元绍微微一愣,登时激动地笑道。
“不管如何,我都要亲自前去查看一番!”看着在那兴奋难耐额裴元绍,朱汉三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,如今张风他还未除掉,李虎就给他来这么一出,搞不好还会被张风抓住把柄不放,将他一军,与戏志才对视了一眼后,二人皆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凝重之色,只见朱汉三朝张辽吩咐道:“既然裴兄弟还没吃饱,那就由志才你陪着裴兄弟继续吃早饭,文远,带着你的人跟本官走一趟神兵铺。”
“大人慢走!”裴元绍一直幻想着张角的大事,自然是没有察觉出朱汉三的异样。
“诺!”
张辽连忙起身抱拳应道。
不多时,朱汉三在十余名护卫的簇拥下出了县衙,朝着神兵铺赶去。
朱汉三刚走不久,身在张府的张风就收到了朱汉三带人前往神兵铺的消息。
“呵呵,朱汉三呐,朱汉三,看你平时鬼灵鬼灵的,怎么就连李虎当初的用意都没看出来?没有官府的允诺,何人敢私自打造军刀?是时候收网了!来人呀,去把督邮李湘大人请来,本官有事与他相商。”
张风突然站起身来,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,朝门外高声喊道。